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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2/7 0: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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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南丰地处江南西道的东段,地接赣闽交界处。群山环绕,溪流纵横,加之江南水乡,故多桥。桥之作为文化,《南丰县志》各版本都有“津梁”一目存载,但对南丰桥梁做专门的研究和综述,却少有人涉及,本期《文化南丰》莫春林专家的“漫话南丰古桥”可称先声。莫先生是地道的南丰人,高龄八十,自中南大学土木工程系毕业后至今,毕生从事铁道、桥梁的设计、施工、管理。由他研究出来的一种铁道曲线校正法,改进了前苏联、德国对铁道曲线校正方法,在国外被称为“莫氏校正曲线法”,并载入我国高校教材。他研究铁道、桥梁的著作等身,县地方文化研究中心地方文化主题图书馆藏有他捐赠的《中国桥文化》、《佛道桥文化》、《园林桥艺术》等书数种,年莫先生荣获“全国优秀知识分子”称号。莫先生情系故里,对南丰古桥从桥梁学范畴做了一番梳理,虽然文字长了点,但史料非常翔实,为南丰其它方面的文化提供了佐证。如徐霞客游历南丰的路线,“游记”笔下的几座桥在此文得到确认。修桥铺路,善莫大焉;整理千年古城文化,亦如是。

南丰县地处江西东部,群山环抱、丘陵起伏、林木葱郁,旴江(抚河上游)由南向北贯流而过,22条支流和无数条溪涧纵横其间。气候温和湿润,物产富饶。据考古发现,早在多年前商周时期,南丰先民便在此块美丽富饶大地上繁衍生息。三国吴太平二年()始建置南丰县,距今有多年的历史。

千百年来,在这块钟灵毓秀大地上积淀着久远厚重的历史文化底蕴,是经济繁荣、文化昌盛浸染的礼仪之乡。加之山水秀美、山多、水多,桥自然也就多。在此,让我们追寻古桥历史的踪迹,以感悟历史的气息、文化的氛围、古桥的韵味,来理清南丰古桥文化的历史脉络和历史文化传承及与社会文明进步的关连。探讨南丰古桥文化所体现出价值理念,这是笔者写作此文的初衷,以示对故园的敬意与虔诚守望。

一、古桥概貌一览

1、古桥历史年代划分

研究古桥,首先要明确古桥所处历史年代范围。根据桥梁史学家研究划分:从古代中国文明开化时代肇端至清道光二十年()期间内修建的桥都属中国古代桥梁;在—年期间修建的桥,属中国近代桥梁;在—至今期间内修建的桥,属中国现代桥梁。

在桥史上所记载南丰古桥之中,虽然有部分实例是属于晚清民初时期修建的,但其桥的形式、造桥材料和建筑工艺,仍沿袭古代桥梁的做法。因此,在本文中这一时期修建的古韵浓浓、且有代表性的桥梁,列入古代桥梁研究范围。这和全国研究古桥史学家所划分的古桥年代是一致的。

2、古桥始建于何时

从现有的史料分析,南丰古桥始建于春秋战国时期,甚至更早些时候。据《神秀*峰》一书中介绍,上世纪八十年代,考古学家在位于*峰山脉中下脉峰东西两侧的石仙观和紫霄观周边发现有夏、商、西周文化遗址,发掘出石斧、石锛、石刀、石凿等工具和碗、盘、钵等生活陶器。又在山崖中发现春秋战国时期古越人悬棺,以及唐宋时期崖墓17座悬棺。悬棺是古越族人将祖先葬于凌空绝壁上的崖穴中一种丧葬风俗。可以想像得到,*峰山山道崎岖不平,棺木从丧家运到葬地,要跨越溪流或深涧,山崖或沟坎,这就需要架桥。既有需要,又有可能,史学家研究,在春秋战国时期已广泛使用铁器,先民具备了人工采伐,加工粗糙的木头、石块技能,横搁两岸,就架设了简单木、石梁桥,这是令人可信的。当然,这只是分析和推测,还有待于进一步通过考古新发现和文献史料研究来证实。

据有文字记载,南丰最早始建的古桥,是唐开成二年()在县城北门护城河上修建的望仙桥,为梁式石桥。该桥年代久远,早已荡然无存,但桥名成为桥址的地名,沿称至今。难道唐开成二年()之前,南丰就没有修建桥梁吗?这是不可能的。遗憾的是,南丰在南宋时才开始修纂县志,且又随着南宋灭亡,史料又失散,故记载唐之前的古桥史料无考,留下了古桥修建史上一段空白。

3、古桥知多少

据桥梁学家研究,我国有着多年造桥历史,建造的古桥有万座之多。而南丰古时修建的古桥知多少?据清同治《南丰县志》记载有古桥81座,民国《南丰县志》上记载有座古桥。到了晚清民初,岁月悠悠,世事沧桑,日渐颓败,古桥任随圯毁,大都湮废在历史岁月中,甚至连遗址也荡然无存。目前,所保留下来的古桥也就不多了。据我国现代著名的桥梁学家茅以升《桥话》记载,南丰在上世纪中期残存的古桥仅有34座。上述史料所记载的古桥数量,都是指有专属桥名的古桥,还有散落在乡野小道上跨越溪涧、沟壑上的既无文字记载、也无桥名的古桥,这些桥是南丰老百姓踏过最多的桥梁,那更是难以计数。可见,南丰古时有桥名和无桥名的,甚至包括因资料失散无考的大小桥梁数量那一定是很多的。

4、久远厚重丰富的桥文化

桥与桥文化是相互依存,有了桥,才有桥文化。人们在对每座桥设计、建造、维护等过程中,就创造出来的诸多内容丰富的桥文化。它与*治、经济、*事、宗教、文化、民俗风尚、环境等等有关联,从中凝聚着古代造桥匠师智慧与汗水,反映出社会发展轨迹,见证着历史风云,流传着发生在桥上一个个感人的传说、名人趣闻逸事,形成了久远厚重、内容丰富的桥文化,让人感悟出南丰古桥文化深厚的底蕴。值得当今桥梁建设者去认真梳理、挖掘,唤起人们美好的情愫,并在现代造桥实践中借鉴传承,激励创造出符合新时代灿烂绚丽的桥文化。

二、古桥类型追本溯源

我国古桥发展有着悠久的历史。远古时期,大自然就有恩赐人类的天生桥。早在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慢慢悟出桥的概念,是跨越空间的路,便模仿大自然间的天生桥,有意识地“伐木架桥”、“抛石踏步”、“搭石成拱”、“浮舟为梁”、“缘藤而渡”,跨越水域或空间。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慢慢就学会了建筑粗糙、简单的木、石梁桥、悬索桥、浮桥、石拱桥等类型的各式桥梁。南丰先民也和全国古人一样,在各个不同历史时期建造了各种类型桥梁。唯独没有见到古时有关悬索桥的记载。直到年“旴江索桥”建成,终于填补了南丰桥史上没有悬索桥的空白。最终形成了桥梁结构梁、浮、吊、拱四大基本体系。通过各个历史阶段发展、完善,古代工匠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创造了形式多样、各具风姿的桥梁,形成了独特的建筑风格,展现出南丰古桥风姿。

南丰的古桥种类繁多,历史悠久。但追本溯源,与我国最早创造的同类型古桥相比较,仍有一定差距。毕竟,古时南丰所处地理位置、自然环境不是朝代更迭的主导地位和经济发展重点,也不是民族文化发祥地。古桥发展也必然滞后于当时*治、经济、文化较发达地区,与其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同样,可揭示南丰古桥在我国桥史上的地位。

1、天然桥梁

桥与人类历史发展同样古老。桥史上说,人类最早的桥是独木桥。“倒树成桥就是大自然造化的独木桥”。据《畿辅通志》载:“保定县柏村(今保定市)河水环绕,行者病涉。岸有古柏,忽倒置河中,如桥可渡,迄今相沿”。

在人类荒芜时代,大自然还造化了一种与天然独木桥同样古老的石蹬桥。先民们在水浅溪涧中看见大自然散落在水中一块块石块,露出水面,便大胆“踩着石头过河”,这是原始石蹬桥,现代称之为矴石桥。据古籍《拾遗记》说:“舜命禹疏川奠岳,济巨海,黿鼍以为桥梁”。又据《竹书纪年》记述“周穆王七年,大起师,东至九江,架黿鼍以为梁。”这两则记载中都提到了黿鼍。黿是一种大鳖,鼍是指扬子鳄,这两种都是一种大型爬行动物,生息于江湖之中,露出水面的脊背形如水中石磴,“架黿鼍以为梁”,就是古代所说的石蹬桥。

南丰桥史中,是否也有天然独木桥和石蹬桥,虽然在史料中未发现有记述,但时有传闻,隐藏于深山密林中溪涧上。在本世纪初一个秋天,笔者曾在向莆铁路南丰境内段山区调查供应铁路所需道碴的采石场布点勘察时,因山路险绝,难辨方向,便请来一名山里人作向导引路。在一处高山密林中,宽约四、五米的深涧上,发现一棵大树横卧两岸,不知是人为还是自然造化的独木桥,宽仅能容足,向导常年在山里狩猎,年青胆大,从容踩着独木桥跨越了溪涧。而我们一行几人,走到桥头,个个心惊胆慑,不敢移步。便商定涉水过涧,下到山脚溪涧岸边,喜出望外,发现涧水中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天然石块错落在涧水中。大伙时而踩踏、时而跳跃到溪涧水中乱石上,有惊无险终于到达彼岸。据向导说,在山里溪涧上,经常会遇到这种天然的独木桥、石蹬桥。这段行程走过的独木桥、石蹬桥,也可算是南丰桥梁史上有天然桥梁的一个见证吧。

2、堤梁桥

堤梁桥,早在远古时代就已经出现了的一种简陋原始石桥形式。位于山高谷深的溪河,因长期遭受山洪暴发侵袭,洪流挟带着山体破碎的岩石,山坡失去稳定的孤石或人工堆积碎石,顺着山坡冲向山脚涌入溪流,淤积于河床,淤积越高,形成了一道由形状大小不一的乱石堆积成一道石梁。退水后,露出水面,可供行人踩踏过河,但流水仍可从乱石堆孔隙中流淌,这是一种原始堤梁桥,今称透水桥。也有专家认为,古人受天然石蹬桥启示,找来许多天然石块,大卵石抛掷在溪河中石磴周围,慢慢堆石成堤,供人行走过河。堤梁桥早在夏商时期就已经出现。在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有描述诗句“有狐绥绥,在彼淇梁。”诗句中绥绥是雌雄并行,缓慢行走在淇水的石桥上,淇梁是指位于淇水(发源于今河南省林县),流向淇县(商代都城朝歌)的堤梁桥。历史上还有一些著名的堤梁桥,如河南“湨梁”(位于今河南省济原淇水)、江苏泗水之“吕梁”(位于今徐州泗水)。南丰古时也有堤梁桥。据史载,汉朝长沙王吴芮、清代文人曾鸿麟等许多名人雅士曾登临*峰山朝圣、游览,都有途经堤梁桥记述。其中曾鸿麟写的游记《*峰山小记》中详述了堤梁桥形象,极为生动,“入山之路初为乱石桥。桥两岸皆石,石多粗砺不堪,一水横波,石从水底鸣,廉利侔剑戟,所谓乱石也。”顾名思义,是用乱石堆筑的堤梁桥。这虽然是古代一种原始石桥形式,古为今用,当今山乡在水浅溪河上,因临时交通需要,为省钱省时,往往也会快速修建堤梁桥。

3、梁桥

梁桥,有木梁桥和石梁桥之分。应该说木梁桥早于石梁桥,是我国古代最普遍、最早出现的桥梁类型之一。早在原始社会新石器时代,我们的祖先就学会了架设结构简单的梁桥。最原始的方法就是把砍伐的树木横搁在溪流的两岸,就架成了一座木桥。据考古发现,在四千多年前母系社会西安半坡村落,原始人部落在居地四周挖了一条宽、深各五、六米的壕沟,以防野兽侵袭和敌对部落的入侵。为方便自己部落人进出,用树躯干横搁壕沟两岸,搭成一座木桥,不用的时候,将树躯移开。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架设的最原始的木梁桥。我国有文字记载最早的梁桥是建于商代(前—前)的钜桥(今河北省曲周县东南)。据《水经注·漳水》载:“衡漳又北迳钜桥邸阁西,旧有大梁横水,故存钜桥之称。昔武王伐纣,发巨桥之粟,以账殷之饥民。”

我们再来探寻南丰古时木梁桥始建于何时?虽尚无文字记载可考,但据本文前述在*峰山考古发掘分析,南丰梁桥始于春秋战国中、后期,距今约三千年历史,古人创造了简单、粗糙的梁桥。桥的形态,虽无文字记载,但从古代山水画中可窥见南丰古代木梁桥的形象,是用数根园木并列横架在溪涧两岸,就成了一座桥面平坦且又较宽的单跨木梁桥。在较宽的河流上,便在河床中打埋树杈为墩柱,承托园木桥面,形成一座多孔木梁桥,结构简单,粗犷而拙朴,极富自然野趣。随着人类历史由奴隶社会进入封建社会,南丰先民从广泛使用磨制石器发展到铁器,这为伐木、采石加工成木梁、石梁,以建造规模更大、桥面更宽、桥孔更多的木、石梁桥创造了条件。隋唐之前,木梁桥采用竖木柱架为墩,石梁桥仿置木桥墩形制,也是采用竖石为墩,因结构单薄,易遭洪水冲圯。到了宋、元时期,石桥墩改进为采用石块砌筑为“三角长方体”桥墩,墩形较小,少占河道,其尖端,以杀水势,以利减缓水流冲击。到了明代这一技术盛传至全县各地,如,始建于明代的洽湾镇加津村仙人桥便是采用这种形式桥墩,历经数百年洪水冲击,坚固稳定,至今尚存。这与宋代从中原、福建传来“船形桥墩”是异曲同工。这也是南丰古桥技术史上一大进步。到了明清时期,南丰县境内梁桥发展进入鼎盛阶段,尤以石梁桥最为普遍,在城乡大道、田野之间随处可见。通过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去*峰山朝圣,在《崇祯九年登游*峰山》游记中记述了南丰梁桥发展之盛况。

明崇祯九年()十一月十一日,徐霞客一行三人从新城(今黎川县)梅源翻山越岭进入南丰县境,一路朝*峰山进发,去朝圣探胜。沿途峰峦连绵、溪涧纵横,跨越了许多大小桥梁。每走约五里路,就有一个村落,至少要经过一座桥。走到二十都(今太源乡*家村)有座夏家桥,是座始建于明嘉靖年间(—)的一座石梁桥。之后,陆续走过的桥有十八都跨沧浪河上乾昌桥(今潭湖水库坝址),始建于明嘉靖年间(—)一座多跨大型木梁桥,长20丈,宽2丈5尺。还有,以跨河命名的沧浪桥(今太源乡高家村),始建于明嘉靖七年(),是一座石梁桥。*婆桥(今太源乡高家村*背港),是明正德初年()一位吃斋念佛的*婆婆将平生纺纱积蓄的银两,捐助修建的一座石梁桥。思久铺小桥(今莱溪乡石渠村),是座小石桥,始建年代失考。来陂桥(今莱溪乡*满村),是始建于元延祐三年()一座石梁桥。石家桥(今莱溪乡西山村),是重修于明崇祯初年()一座石梁桥。徐霞客一走上桥,就被桥地山水风光深深吸住,桥景*斧神工,桥之东有狮山,西有象山,狮山石独突兀,而象山半为刀斧所凿,二山紧束水口。桥架在水面上,桥景与山水和谐相融,景色秀丽,难怪徐霞客站在桥上,纵目览景,远影近景,一江春水尽收眼底。顿觉胸襟开阔,心旷神怡,久久不愿离去。鹅公桥(今莱溪乡西山村),是始建于明洪武年间(—)一座石梁桥。距桥西一里又有一座跨越溪涧上一座无名小桥。

再走十余里,入东门进县城。走三里出西门关口,景色豁然开朗:近景,旴江水缓缓流淌,映照出两岸桔林与左岸边石佛寺、崇真寺,交相辉映;极目远眺,*峰山如黛,云蒸霞蔚。近景远影,水光山色,相映如画。徐霞客无心赏此美景,盼望早点登临*峰山探胜。便直奔*峰山而去,经市山镇车盘岭至三江口停宿一夜。第二天(十一月十二日)沿着山路攀登*峰山,入山之路初为乱石桥(透水堤梁桥),过桥后,山路渐渐险绝,峰峦叠嶂,山谷幽深,飞瀑流泉,山重水复,处处有山木搭架的木桥或独石横卧深崖的石梁桥。桥上为悬崖峭壁,下为深谷绝涧,桥面狭窄又无护栏,令人心惊胆慑。徐霞客一行小心翼翼走到头陀峰西北一处峡口,一石飞突南岸,瞰溪撑日,日光溪影,俱为浮动。溪中大石矗立,其西两崖逼竖如门,水从崖中坠壁如下,崖下新架一桥,经桥往北,登岭半里入一庵休歇片刻,道人施舍茶点。出庵,从左渡小溪,遂复真上岭,二里,复循山北阴崖而行,屡有飞涧从山巅坠下,路横越涧上有五六次,其上架有山木搭成的木桥。又三里,得横木栈崖,又二里,直转*峰之北,仰望峰顶,犹刺天也。翻越这段山重水复的险绝山道之后,终于走到了上山的大路,来到了宜*与南丰在*峰山交界点*峰观,可供旅人憩息。自此,沿着在山脊上凿出步石级攀登,可登上*峰山顶。

在这段攀越*峰山山路之中的桥,虽不是平坦宽阔的木梁桥、或石梁桥,大都是用数根园木或石梁横骈而成搁至深崖或溪涧两岸的简支梁木便桥或石桥,还有一座“横木栈崖”的奇险栈桥,这是一种在峭崖陡壁上凿孔插木架梁铺板的一种跨空道路,属于悬臂梁木桥结构桥式。

4、栈道

栈道,是古代山区悬崖峭壁之上一种结构简单而又惊险奇绝的特殊类型木梁桥。我们祖先早在多年前为了沟通秦蜀(指陕、川)之间的高山峡谷之间交通,沿着急流深谷的峭崖绝壁上,在山腰每相距50—60公分凿一孔洞,孔径约10公分,深约50公分,用长约1米的梁木插入孔底,并露出半段,其上铺板勾连群山,供人通行,古称栈道,又称“栈桥”。据《史记》和《战国策》记述,秦昭襄王时(前—前)“栈道千里,通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说明我国早在战国时期就有了栈道。

竟然想不到在南丰*峰山也有栈道。据专家分析:秦王朝亡后,公元前年,刘邦建立汉朝,封吴芮为长沙王,他奉命率领部将梅鋗攻南粤收复失地。途经南丰*峰山,见“*峰耸峙,煞气所钟”,部队便驻扎*峰山周围,告诫乡民要“传傩以靖妖氛”。因见*峰山峰峦连亘、峭壁耸峙,交通不便。吴芮追随刘邦在楚汉相争时,将途径的川陕栈道的交通方式,便引进在*峰山高山绝壁上架设栈道,方便了交通,利于乡民祭山镇妖传傩,护佑平安。从此,*峰山就多了一种栈道桥式。但在史料上未见有文字记载,是否可信,究竟是何时、何人修建栈道,成为千古不解之谜。但*峰山有栈道,是不争事实。据明代地理学家徐霞客游览*峰山所写《游记》中写到:“……又三里,得横木栈崖……。”这是有文字记载南丰有栈桥的记实。据《辞海》解释:栈道是指在峭岩陡壁上凿孔架桥连阁而成的一种道路,既是道路又是桥梁,故简称栈道或栈桥。

5、浮桥

浮桥,古称舟梁、浮航,又称舟桥。是以木船或竹筏或皮筏作为浮体,并列在江面上,一字排开到彼岸,并以缆索(竹、铁)连接,其两端锚固于岸地以固定桥位,在船筏上铺木板,供行人通行。浮桥不需筑墩架梁,易建易拆,往往遇到水深流急宽阔江河,由于当时受造桥技术限制或尚未搭建永久性桥梁之前,急于方便交通,就经常先修建临时性的浮桥。以施工快速、造价低廉、移动方便、开合随意等优点为古今*事作战中所广泛采用,故又称战桥。

浮桥晚于梁桥,但起源也是很早。据《诗·大雅·大明》云:“文定厥祥,亲近于渭,造舟为梁,不显其光”。意思是说,约在公元前年,纣王之父为拉拢周文王,将御妹太姒嫁给他,周文王非常高兴,为显示婚礼隆重气派,亲自操办婚事,命工匠在渭河上架浮桥,率领文武百官上桥迎娶。

南丰的浮桥始建于何时?据县南门《旴江索桥》桥头碑刻所载,可追溯到唐代有始建浮桥记载,桥名曰“通济桥”,桥名寓意是“济困扶危利民”之意。这是有文字记载南丰最早的浮桥。唐之前,南丰是否有浮桥,因史料散失失考。唐代之后,县南门、东门外跨旴江的浮桥屡建屡毁,达二、三十次之多。南丰古时所建的浮桥,在设计、规模、管理上最为科学的代表作是南宋淳祐七年(),在南门外跨旴江修建的一座浮桥。

据民国《南丰县志》记述,*端亮始任南丰县令时到民间察访,问民疾苦,了解到旴江上无桥,进出县城民众常有发生争乘渡船过江被挤坠水溺亡惨祸,*端亮为之恻隐,立即召集贤达、工匠,商议造桥事宜,并带头捐出俸禄,县民纷纷响应捐资造桥。次年四月建成一座浮桥。浮桥规模壮观,造舟船40艘,两两并列,其上铺木板成桥面。又用长尺的铁链锁其左,用竹缆维其右。缆索两端锚固于岸。并选派贤者任提督官负责浮桥管理事宜,安排桥工(守桥)1人,水手6人,分立南北两岸,观察水势高低和船筏往来,以便及时解索移开舟船,让出航道,供船筏通行,待其离开浮桥后再恢复浮桥,供人通行。

6、拱桥

拱桥,在文献中用“囷”、“窦”、“瓮”等字来表示拱。古人在诗词中常把散落在山水上的拱桥形容是“架虚”、“虚悬”、“飞桥”或形容是天上一道美丽彩虹、飞虹、垂虹。古时多采用抗压特性高的石、砖材料,将桥孔砌筑成弯曲形结构,如半圆形、圆弧形、抛物线形、蛋形、尖拱形等。在行人车马重压下,墩台支座会产生水平推力,拱内产生轴向压力,充分发挥了砖石材料耐压的特性,跨越能力就大大超越了石梁桥。拱桥在桥梁四大类型梁、浮、吊、拱结构中是最晚出现的桥式。但在功能、造型、艺术上独具一格,不仅主导了古代桥梁发展走向,发展到了现代桥梁史上也是独领风骚。

我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石拱桥始建于何时?专家较一致认为是《水经﹒榖水注》里提到的“去洛阳宫六七里的旅人桥,悉用大石,下圆以通水,可受大舫过也。题其上云:太康三年()十一月初就功,日用七万五千人。”是我国有文字记载最早的单孔石拱桥。

南丰石拱桥也是较晚出现的桥式。始建于何时何地,因唐代之前史料亡佚,也就无史料可考。据民国《南丰县志·津梁篇》记载,在唐代之后,“*港石桥,县西瑶浦元至元三年(),州人金三建。明正统间(—)曾善述重建。成化二十二年()署篆陈易修,改名为永愚。清雍正初()邑人曾延献合众重建,嘉庆(—)间为寺僧若文募贷复建。同治元年()里人曾、谭、汤、杨四姓募捐重建,旁有香山寺,后废。”此桥留存至今,有余年历史,六废六兴。现桥,乡人为使古桥今用,将在桥面上岁月留下的坑洼不平痕迹,铺上了一层水泥,以方便行人、小型农用机动车通行。从桥孔侧面上仍清晰可见拱桥的弧形结构,使这座具有历史文物的古桥失去了古韵,令人遗憾。可以说,这座建于元至元三年()的*港桥应是南丰现存文字记载最早的一座石拱桥。

明清时期,南丰乡野古道上也架有许多单孔或双孔石拱桥。据有关桥史资料记载,如明代修建的卷衕桥(今三溪乡宝丰村东南一里许)是座单孔石拱桥,长12米,宽4米,结构坚固,留存于今。明代晚期,修建的洽湾镇加津村仙人桥,是一座双孔红石砌筑的拱桥,长19米,宽5米,桥头竖有阴刻隶书“仙人桥”石碑。属县文物保护单位。在紫霄镇洽村东南40米处,有座清代修建的名曰洽村石拱桥,桥孔跨度16米,宽4.6米,桥孔高耸,呈圆弧形,空灵秀美,气势雄伟,桥堍铺砌石阶十余级与桥岸相接。上述这几座石拱桥,小巧玲珑,建筑精致,古风犹存,是南丰古石拱桥代表作。

而今,南丰人在深沉的叹息:古时为何难见有大型多孔石拱桥,偶有修建,也是昙花一现。据史载,千百年来,县南门、东门外跨旴江的浮桥、木桥、石墩木梁桥,几乎是屡建屡毁,成为造桥难题。人们希望建造更为坚固的石拱桥,才是“永逸之计”,但造桥遇到重重困难,这个千古夙愿化为泡影。清顺治十六年()僧人大有和邑人赵希先计划在东门外跨旴江原通济桥遗址上募建甕(拱)桥。到了清康熙三年()甕崩,压死工匠5人,当时认为砌筑甕券的红石因“酥松易脆断,果不任砌甕。”按现代砌筑拱桥技术分析,当时开采的红石易风化,强度(抗压、抗折)较青石、花岗岩石均较低,不宜砌筑大型石拱桥。加之当时开采、加工石材和砌筑拱券缺乏熟练石工,这都限制了石拱桥发展,又由于古时造桥修筑桥墩缺乏经验,桥基质量不高,难以抵挡旴江洪流冲袭,易遭水圯,难怪古人有“不复甕(拱)矣”的无奈之举,只好将拱桥结构改为石墩木梁桥。终于,在康熙七年()将桥建成。从此,砌筑大型多孔石拱桥愿望再也无人敢提及了,这是南丰古桥史上一大遗憾。

7、廊桥

廊桥,是桥与廊的结合,下部是桥,上部是在或木或石桥面上竖柱抬梁盖屋顶,形成走廊,供人通行,桥故名廊桥。古人在桥上盖廊屋是对桥的一种保护措施,因有了廊屋,虽增加桥的压重,也就增强了桥墩抵御洪水冲击的抗力,同时还起到了保护桥面作用,免遭日晒雨淋,隔阻雨水沿着桥面石的纹理浸蚀风化分解,或者防雨水浸蚀木桥面而腐朽,延长了桥的寿命。廊桥可让行人在桥上避风雨、挡烈日、歇脚休息,以解旅途劳顿之苦。位于城乡村镇附近的较大廊桥,平日还是乡民纳凉、聚会、设摊、祭奉神灵的活动场所。

廊桥在我国有悠久的历史,早在秦汉时宫苑中就建有凌跨楼阁之间的廊桥。唐宋时民间,西南和闽浙交界山区、江南水乡盛行修建廊桥。南丰古廊桥又是始建于何时?据《南丰县志》上记载:“县南门外跨旴江,北宋绍圣间(—)修建的一座18孔石桥,因石密水圯。南宋绍兴十八()重修,疏石之半,其上架梁木桥面,且屋其上,名曰通济桥”。这是有文字记载南丰最早的一座廊桥。到了嘉定□年(不详)“撤败栋一新云,又十五年()桥圮”。从这之后近年间,时而浮桥,时而石桥,交替出现,屡毁屡建,直到明万历三十四年()复建,七墩,更以屋中建观音堂,桥更名文明。凡过往行旅都会在神像前跪拜,祈求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护佑旅途平安,桥固人安。清顺治二年()桥被峒寇焚毁。从此,南门外跨旴江之廊桥虽有毁而修复,未几又毁,终于消失在历史尘埃中。

在南丰桥史上,规模最大的廊桥是明成化十九年()在县东门外跨旴江修建的通济桥。按桥之制,横跨东西,长计八十六丈(明制一尺为31.1公分,换算约米),下列石墩一十五,墩以下构为基,缘基石上高二丈八尺(约8.7米),长三丈三尺(约10.3米),而阔半之(约5.1米),高如其数,骊水十四道,横以空架,铺以片木,坦而周行。而又建廊其上,周蔽风雨,如桥之大,其为资皆出于施者,非扰民。这座古廊桥其长度,大大超越周边邻县,以及本省乃至全国有名的古廊桥的长度。如南宋嘉定年间(—)修建的长约米的南城太平桥;清道光年间(—)修建的长约24米的广昌万寿桥;南宋咸淳六年()重建的长约米崇仁*州桥;南宋建炎至嘉泰年间(—)修建的长约米婺源彩虹桥;南宋开禧三年()始建的长约米浙江武义熟溪桥;清康熙五十七年()修建的长约米浙江永康西津桥。由此可以说,明成化十九年()修建的长约米南丰东门外跨旴江通济桥,是古代全国最长的一座廊桥,可惜在清顺治二年()也毁于兵燹。康熙七年()邑人修复,未几又毁三墩。康熙十九年()知县郑釴撤而新之。建屋85间,桥中央建大亭,桥两端各建一茶亭,桥更名为惠*桥。当年桥上开店设铺,买卖兴隆,成为一座热闹非凡的桥市。从这个侧面反映县城当年街市繁荣,已延伸至城外桥市,桥上所蕴含的商业气息,让我们看到当年县城街市兴隆,印证了繁华从商历史。到了康熙四十四年()桥毁,之后屡建屡毁,从此,这座声名远播的廊桥,湮废在历史记忆中,令人扼腕叹息。

古时南丰除了跨旴江上述两座大型廊桥之外,在乡野要道上很盛行修建廊桥。如位于县东南石港肖家桥,是元泰定三年()州人肖仲举家族捐资修建的一座廊桥,供旅人歇脚,乡人为感恩建桥者功德,以其肖氏家族姓而命其名,以显荣宗耀祖。明万历年间(—)桥水圯,族人旋即砌墩架梁复建成廊桥。

又如,城南龙池铺前跨九剧水龙池桥,始建于元至元二年(),是州人付友旺等人合建。明建文四年(2)在桥上过夜旅人因点灯失火将廊屋桥焚毁。成化年间(—)重建,逾年又废,隆庆六年()邑令郑秉令工匠砌厚墩架梁盖屋,开设旅店,为旅人提供食宿之便,深受过往行旅称赞。

桥上筑亭,称之亭桥。南丰古时亭桥大多是木构,形体小巧,亭亭玉立,四边通透开敞,亭柱间下部设坐凳,供旅人歇足憩息。如城东门通往南城大道上三都土头堡安济桥,桥上构筑木凉亭,以供旅人憩息观景。又如,距县城75里的长寿石桥,桥头筑有木构凉亭。旧时,常有修善积德的老人在亭内供应免费茶水,出售低廉的草鞋,供旅人应急选用,有时还供应食粥,以解旅人饥渴劳顿之苦,过往行旅都喜欢在此憩息。祈盼亭桥年年永固,行善者岁岁平安,对桥取了个吉祥桥名——长寿桥,表达了对建桥者,桥上行善好人健康长寿的祝福和祝愿旅人一路平安之意。从这个交通要道窗口,也表明了南丰古时乡民善良和谐相融之社会风尚。

南丰古时廊桥、屋桥、亭桥,除了石构桥墩之外,桥面、廊、屋、亭都是采用木构建筑,为防腐使用桐油渗渍、涂饰,但易被旅人烟火、香烛使用不当而失火,或遇战乱焚桥断路,将木构桥化为灰烬。所以,后世难见廊桥、屋桥、亭桥之类的桥式,只能从史料中回忆桥的往日交通繁忙景象。

三、“济世造桥”反映古时社会高尚风气

桥是空中的路,是由此岸跨越到彼岸的跨空建筑。沟通了交通,方便了行人。自古以来,南丰人公认“修桥铺路”是为民众造福的善举。

造桥是项艰巨、复杂的民生工程,要花费浩大的财力、人力、物力。各项费用来源一是由官府出钱,直接总管即“官修”。二是皆出于“民间施者”,由地方士绅、宗教人士募建,并选派办事公道又有组织能力的社会贤达督办即“民修”。南丰的古桥除了少数重要的桥梁是由“官修”之外,历朝历代绝大多数的桥梁是“民修”。

不论是“官修”还是“民修”,对造桥有突出贡献者,往往会以其姓名冠以桥名,并在《县志》上记载,或勒石桥头。并在碑刻铭文中载及捐资者姓名,以荣宗耀祖。同时,对造桥工匠高超工艺和突出事绩也会载入史册,垂范后世,启示后人饮水思源,肩起不忘修缮和保护古桥责任。

——官绅造桥的动力和目的

在我国儒家传统文化中,认为桥是关系到国家之兴衰、民心安稳、经济文化发达的一个至关重要因素,成为*通人和的标志和象征,故有“桥梁道路,王*之一端”的说法,是治国爱民的体现,为勤*之急务。故官绅多通过造桥显示*绩来谋取社会声望,提高知名度,以达到晋升的目的。

官绅退隐返乡后,也热衷于在家乡积极参与“修桥铺路”等公益事业,以彰显身份,光耀门楣,青史留名。同时,又受宗教宣传“济世造桥”是行善积德的善举,“因果报应”会有福报,积德添寿、福泽子孙后代。

所以,官绅造桥有了精神动力,十分热心主持“修桥铺路”等公益事业,乐意带头捐出俸禄,甚至于全部家财造桥,以示善心。因官绅有权有势,造桥有号召力,社会各界人士都会积极响应,也很乐意捐钱出力造桥。

现对历代在县南门外跨旴江修建的桥为例,来看看官绅乐善好施造桥业绩所树立的榜样,为民所敬仰。据有关造桥史料梳理如下:

唐时始为浮桥;

北宋绍圣间(—)县令朱彦更桥为石,列堵十八,石密水患,踰年桥圯;

南宋绍兴十八年()知县汪杞疏石之半,且屋其上,曰通济;

南宋嘉定□年(不详)知县汪敏撤败栋一新云,又十五年()桥毁。知县汪敏中命石还墩,再就,而跨年又圯。知县谢逵改为浮桥,题宝庆桥;

南宋绍定二年()桥毁于战事,五年后,知县杨应廉修复;

南宋淳祐元年(),水大决,桥又毁。淳祐七年()六月二日知县*端亮修复浮桥,名曰卧龙桥,又名济川桥,踰年桥水圯;

南宋景定元年()修复,邑人刘掞垒石三堵,后水圯。知县高彦传等人,又进行修葺,更名沙合桥;

南宋咸淳四年()巨浸决堤,病涉三载,知县杨林复建浮桥。元至元年()桥毁,宣差李忙古歹旋造浮桥。元至正十三年()兵毁。十五年州官抄儿重建浮桥,后又水圯,元至正十九年()重葺;

明洪武年间(—)县丞李闰改造石桥,为堵者七,踰年桥成,夏五月水圯,又复建浮桥,水又荡之,县尉王仪旋修后又毁,改以舟渡五十余载;

明景泰年间(—)复建浮桥,怒水荡之,再复以舟渡;

明成化十六年()知县李昱复建浮桥,不久水毁,改为舟渡;

明嘉三十二年()知县张鹏率其幕僚钱烈、李钤等人捐俸禄资助复设浮桥,次年桥成;

明万历十三年()浮桥水圯,设南津官渡;

明万历三十四年()知县李梦祥带领幕僚陈五教、*世典及邑人甘来、赵师圣等人捐出俸禄,复建石桥,经过3年桥成。设7墩,更以屋中建观音堂,桥更名文明桥;

清顺治二年()九月初遭峒寇焚毁。次年知县秦克俊取邑桅驾其上,桥成末几,水毁。顺治十六年()再按毁前原状修复未成;

清康熙三年()复建浮桥,后被巨筏冲毁;

清康熙十年()退隐官绅耆老李茂椿利用旧桥木料架桥,同年四月洪水暴涨,全桥荡然无存,仅剩桥墩一个。

这是宝贵的历史文化遗存。

从这之后,一直到年7月南丰解放。在这段近年时间再也无力在旴江上修建永久性桥梁,民众依靠浮桥或渡船过江。

年“旴江索桥”建成,终于结束了南门外旴江上无永久性桥梁的历史。这座现代悬索吊桥,使弥漫着浓郁的历史文化古韵的南丰县,显示出一缕现代桥梁气息,成为当时南丰建筑地标。

还有,从明成化十六年()至清光绪年间(—)近年间,东门外旴江之桥兴毁历史,也和南门外跨旴江之桥同样也是命运多舛。从始建到毁后重建,从中也看到古代清官勤*惠民造桥的功德,受到世人敬仰。最为典型的是明成化十九年()在东门外跨旴江始建的通济桥,后因“岁久渐坏”,屡修屡建。明万历三十二年()春遭水圯,县令李梦祥看到县民遭灾,无力捐资造桥了。于是,他带头捐出俸禄并动员同僚赵师圣太史捐资造桥,他俩共捐出金修复此桥。历时3年桥成,不久桥又遭洪流冲毁。赵师圣知道县令李梦祥家财已空,无力捐资,便独力再次捐出全部家财金,复建此桥。终于在明万历四十七年()桥成。赵师圣已耗尽全部家财,已是家徒四壁,这种舍己为民造桥的高尚品德,令县民肃然起敬。

——黎明百姓热心“济世造桥”的原委

古时,南丰的桥绝大多数是“民修”,即由广大老百姓捐资、捐物、出力修建的。不论他们所处的社会地位高低或贫苦富贵或节妇烈女或老妪鳏夫等各阶层人士大都热心“济世造桥”。探其原委,因他们长期受到儒家思想教化的影响,视造桥是善行、义行、卓行。既为普渡众生,造福社会,也为自己积德行善。笃信佛道所宣扬“因果报应”,会得到善报。对于贫苦老百姓希望改变今世坎坷命运,相信来世过上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对于家境殷实、富贵人家,祈盼富贵长寿终生到老,福荫后代。这一信念促成了广大民众行善造桥的广泛社会深厚根基。

翻开《县志》,民众捐资造桥事例是史不绝书。在此,略举几起典型事例,以示敬仰。

东门外跨旴江通济桥于清顺治二年()被兵燹之后,民众以浮舟为渡,常有溺水者,县民饱受无桥渡江之苦。清顺治十六年()赵太史之子赵希先倡修复建此桥,县令张黼鉴筹划造桥事宜,苦于造桥费用大,一时难以开建。僧人广济率领弟子完成了建昌(今南城)太平桥修建后,来到南丰化缘募资修复通济桥。有一位77岁耆老李心宇,家境殷实又无子嗣,自己年老多病。在僧人劝导下,慷慨倾其家财近千金以助造桥。又不顾自己年老体弱多病,亲自到工地管理造桥事务。在耆老李心宇感召下,赵希先族弟赵希奭也继承其役,邑人李茂春捐金两,以及广大民众纷纷捐资,终于解决了造桥费用,康熙七年()通济桥重建桥成。做善事必有善报,李心宇高年81岁喜得一子。

明成化十九年(),在东门外跨旴江建成的通济桥,是座有名的长廊桥,屡毁屡建,都是民众捐资修复。最为典型的是在清康熙四十四年()桥毁后,邑人汪万善、刘震走乡串户募资修复,还远赴建昌府(今南城)募资,得到当地民众支持,纷纷捐资,尤其是一位危姓老者,独自捐千金助建。桥成后,主持建桥者在桥亭中勒石铭刻捐资造桥者姓名,让后世不忘捐资功德。可惜桥不到10年,康熙五十四年桥屋焚坏。随即里人汤子宪、谢绍麟等人捐资修复。当年有一个经常过往的徽商郑圣开慷慨承诺桥梁日常维修,护桥费用全由他支付。乾隆十七年(),桥岁久渐坏,邑人张飞渭、曾昌祥、张灿国、*云剑、赵星玉、曾经国、赵驭道等民众商议合资修复,逾年桥成。乾隆五十七年()水圯,桥荡然无存,仅有两岸桥址犹存,默默诉说着这座廊桥多舛的命运。也是历代民众乐善好施造桥的善行见证。

位于县境内乡野邑道和进出村落之桥,几乎都是历代乡绅倡修,热心乡民捐资修建的。在现存《县志》上,据不完全记载,有近百座桥之多,还不包括消失在历史尘埃中的许多古桥。

现略举一、二“民修”古桥典型实例,以示古时民间“乐善好施”造桥之风尚。诸如:

一都跨蔓翠湖之蔓翠桥,是北宋崇平二年()邑人赵良建;

艾源下五里之栢家桥,是元至元间(—)州人王渊等合建;

城西五里瑶浦桥,是元至元三年()邑人金三始建。在年漫长历史岁月中,六毁六建,都是善士捐建或僧人募建修复。

通往*峰山跨*港水之三港桥,是元至元二十年()州人曾隆等合建;

城东通福建跨南涧水之大南涧桥,是元至正六年()县令史文彬建;不远处跨圳水之洗马桥,是元初()州人姜得祥募建;

大坪塖跨沧浪水之社村桥,是明洪武元年()邑人艾仲美建。明万历十一年()邑人薛瀚重建。

古时,南丰女性也是一支捐资建桥重要力量。巾帼不让须眉,这是南丰造桥史上一个鲜明特点。在封建社会,广大妇女深受“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的教化,勤能节俭,又极守妇德,相夫教子,社会地位处于底层,就连官绅商贾的妻妾、七大姑八大姨的社会地位也是较低的。也想通过造桥行善,祈佑得到好的报应。她们夫君或子女大都是非官即贾,无论在世还是死后都拥有或留下一笔丰厚的家财,是贵夫人捐资造桥的经济来源。如县城东北三十五里跨兜港水之兜港桥,是宋参知*事陈宗礼之妻上官氏捐资修建的。陈宗礼退隐故里,不久病亡,留下了一些家财给妻上官氏。她心想无子嗣继承家产,有钱无势,又怕遭劫,还不如捐财做善事,祈盼自己能长寿终老后。于是,她慷慨解囊,将全部家财捐资修建兜港桥。又如,县东北10余里梓源村有个早年丧夫的李寡妇,她是个虔诚佛教徒,整日在家拜佛念经,祈盼菩萨护佑她在来世找个如意郎君,白头偕老。她笃信佛教“因果报应”,将夫君留下十几亩田产变卖,全部捐出做善事。在家门口不远金仙寺山门前捐资修建了一座石桥,名曰金仙桥。以渡众生,也超度自己,笃信来世婚姻美满,健康长寿终老。

还有许多历经辛酸、洒尽了斑斑血泪的贞孝烈女的命运最为悲惨,强抑心中积愤,忍受生活的煎熬。笃信佛教“因果报应”,修善积德会有好报。将平生做劳工积攒的血汗钱捐出造桥修来世,她们这一信念较一般民众更为强烈。翻开历代《县志》,可看见许多记载贞孝节妇热心造桥典型的感人事绩。如清乾隆三十五年(),*应绶之妻汤氏十八岁嫁给他不到几年病亡,临死前嘱咐汤氏抚养其弟成人。汤氏剪下一束头髪放入棺木为誓。日后,含辛茹苦,靠纺纱微薄收入抚育夫弟成年,帮助成家,抚养其子为嗣。凡家事知书达理,热心善事,将省吃俭用省下的钱从不吝惜,全部捐资造桥,守节23年。夫弟报官府,奏朝庭核准封其母立牌坊旌表,里人荣之。又如,另一旌表,监生熊锦妻李氏,年26岁夫亡,一家老少生计,全靠李氏做女红微薄收入维持。将平时省吃俭用的积蓄,全部捐出以助造桥。值至51岁病故,县令沈廷奎奏朝庭核准建坊旌表,其上匾曰“露湛冰清”,以示赞颂李氏人品高洁。再举一例,三十五都江友仁娶富家千金张氏为妻,她和夫家老小和睦相处。夫君携其弟外出经商暴富,不久病故。张氏主持家*,将夫君留下的财富分之戚族,对孤儿寡母、贫病弱者,尤加济助,凡有造桥修路等善事募捐,她从来不吝惜,慷慨捐资助建。时值战乱,对灾民不分是同宗同族还是异乡他客,都一视同仁安顿济之。一生操劳积德行善,乡民报官府,奏朝庭核准,立牌坊旌表其德。

——佛、道弘扬“济世造桥”的功德

南丰是佛、道文化璀璨之地。早在唐代南丰已成为全国“南禅五宗七派”寺庙最多的县城,建有佛寺71座,到了晚清民初多达座之多。佛寺多,僧尼自然也多。他们本着佛门“修善积德、成就佛果”的教诲,热衷参于造桥修路等善行,修功积德,是为了圆寂后自身灵*升天成佛,进入涅槃“最高境界”,即能“寂(熄灭)”一切烦恼和“圆满”,具备一切“清净功德”。

我国道教形成于东汉中后期,南丰*峰山在晋代就有道人修道炼丹。唐宋时,南丰道教盛行,建有宫观19座。元明清时,还建有祭祀神灵和供奉祖先、先贤圣哲的神灵祠堂,规模较大的有27座,较小的祠庙难以计数,遍布城乡各地。道教也把造桥视为修善积德善行,道经《关圣帝君觉世真经》中有“造桥修路、矜寡拨困”教义,教化道徒、民众要“修道养德”、“救人之急”、“救人之危”等善德。也就是说,民众遇河涉水之苦,可能会遭遇溺亡危险,就应主张造千万人来往之桥,以行善心,会受到“阴骘”(阴德)善报,功德圆满会升天成仙。

由此可见,佛、道都希望通过造桥行善积德,既“普渡众生,也超度自己”,利己利人,这是佛、道徒热衷造桥的精神动力。佛道相比之下,僧尼通过云游弘法、捧钵化缘,教化芸芸众生积德行善捐资造桥。僧尼又无家室子女牵挂,生活节俭,是苦行僧,又受戒律约束,对金钱没有占有欲,会将募集资金全部用于造桥。僧人云游四方,走过大大小小桥梁,有一定感性的桥梁知识,甚至还参与了造桥实践,积累了一定施工经验。所以,民间造桥会受到官府支持,官府和社会各界都认为僧人较适宜于募资,主持造桥,往往也委托当地寺院住持或挑选年富力强有造桥经验僧人总理造桥事宜。

纵览历代南丰《县志》、《桥史》,可查阅到和尚、道士热衷参于造桥活动,已蔚然成风。

诸如:

县东35里跨兜港水之兜港桥,原桥于清康熙二十一年()水毁,旋即僧人戚宾募建桥成;

城西五里瑶浦*港桥,始建于元初,屡毁屡建,清嘉庆年间(—),桥水毁,僧人若文募资重建;

跨沧浪水通新城(今黎川)石家步桥,在南宋咸淳四年()水圯,元初()僧人宗晟云游路见,立即化缘募建;

十六都跨沧浪水之沧浪桥,在明嘉靖七年(),由道士夏道宣募建。又有跨沧浪水之乾昌桥也是道士夏道宣在明嘉靖年间(—)募建;同时,在二十都还募建了夏家桥。在短短一二十年间,夏道宣募建了三座桥,受到乡民赞颂。

九都之应岗桥,因原木构桥腐朽严重,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清道光二年()东林寺和尚宗熙云游见桥危状,便募资易木为石;

佛僧造桥最为感人的是广济和尚率弟子来南丰募建修复南门关口文明桥、东门关外通济桥的事绩。据民国《南丰县志·津梁》记述,清顺治二年(),南丰县城南门关口文明桥、东门外通济桥,同日被峒寇焚毁。之后十多年,以浮筏为渡,常有溺水者,令人惊心不安,清顺治十三年(),县令张黼鉴体察民情,决定修复通济桥、文明桥。广济和尚刚刚完成了建昌府(今南城)太平桥募建,便率领弟子大有、大用、大方、大力和后来赶来的开生等僧人前来南丰参加募建通济桥、文明桥活动。僧大有在南门关口立关募资,僧大方在关外为其护关,邑人踊跃争投钱币捐资造桥。当时有邑人顾虑募建上桥(指文明桥),下桥(指通济桥)会不会受到募阻。僧大有生怕有人猜忌多端,扰他人成事,便立字张贴告示:“已后莫提上、下二桥。能成千桥,亦无我也!何况二桥?”众民看后,皆生欢喜心,纷纷捐资。众僧为让民众消除误会,加大募捐力度,派僧大力、大用、开生等僧人云游四方,走乡串户,向退隐故里官绅、商贾富豪以及广大民众捧钵化缘,并引用佛典《华严经》中“广渡一切,犹如桥梁”,“建此般若桥,达彼菩提岸”等有关桥梁佛语教化民众,布施造桥,必有功德。僧人为表虔诚佛心,数月之久,白天化缘,夜间刺舌端血,书写《华严经》共81卷,其中僧大有刺血写78卷,僧大方、大力、大用刺血各写一卷。分存宜*“*山寺”,僧大有、大力因刺舌失血过多而死,开生因辛劳过度而死。三位僧人尽桥功,圆寂升天,进入涅槃最高境界。最后经当地官府大力支持和广大民众积极捐助,克服重重困难,终于在清顺治十六年(),将南门关口文明桥再次复建桥成,清康熙七年()将东门外通济桥再次复建桥成。这两桥先后复建桥成,解决了民众进出县城无桥渡江之苦。

时越千载,众多的古桥大都湮废在历史沧桑岁月中,悠悠无情岁月,当年倡修、募建、捐资造桥的历代官绅、乡贤、商贾、僧道、工匠和广大黎明百姓都化为尘土,但他们为民造桥、修善积德的高尚品德,却传承后世,让人永志不忘。

四、古桥文化积淀着深厚历史文化蕴涵

南丰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文明古邑,在延绵数千年文明进程中,曾造就了众多古桥,横卧在溪涧江河、峡谷深崖之上,跨险越阻,默默地承受着行人、车马重压,通济利涉,造福于民。增进人们交往,促进经济繁荣、文化交流,推进了社会进步,从而不断丰富了桥文化内涵。

桥,除了具有交通功能之外,还具有着丰厚的理念性功能,如寺院山门前或大殿前放生桥、书院内状元桥、孔庙内泮池桥,文人雅士宅前的简朴小桥,同样也是南丰久远厚重的历史文化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闪烁着绚丽的历史文化色彩,唤起人们美好的情愫,受到人们的赞美。

——桥与名人传说

南丰,古时名人灿若繁星,在历史长河中造就了光辉灿烂的历史文化。其中桥文化也演绎着许多桥与名人传说故事,耐人寻味。如会郭桥记录着南丰先民供祭*峰山“三仙”神祗的一段佳话。晋代(—)一翁得道于浮邱山,故名浮邱公真人,收王裒和郭似两人为徒,师徒三人精心修炼,修成正果之后,俩徒辞别师父远游寻仙,并相约在江南绝顶师徒再相逢。王、郭俩人跋山涉水,遍访名山仙人。一路东行,辗转赣抚各大山峰,他俩在南丰四十都菰河桥相聚。史载,这座桥是南宋建炎元年()由邑妇邱氏修建的。算来从晋代到此桥建成时,已有多年师徒未见面。这正如道教所云:“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于是,他俩结伴继续寻找师父,脚踩祥云,飞驭到终日云雾缥渺、似如仙境的*峰山之顶,终于见到久别重逢的师父浮邱公。师徒商定再也不分开,留在*峰山潜心苦修护佑百姓安宁。南丰先民便供奉师徒三人为地方保护神祗。唐代在山顶凿石建祠,称“三仙真君祠”,内供奉铁铸浮邱公、王裒、郭似“三仙”塑像。古时,每临夏秋之际,香客纷至沓来拜谒“三仙”神灵,祈佑人寿年丰。所以,在《道藏》中称*峰山为道教三十六福地。菰河桥也因王、郭真君相会,而名曰“会郭桥”,成为南丰道教一处圣迹。

还有一个耐人寻味的故事。说*峰山中有座徐公桥,流传着一则人文传说。相传,北宋真宗年间(—2)一位徐姓秀才隐居在*峰山一处深山密林中溪涧岸旁,这里地势略平,搭建茅屋二三间,四周苍松翠竹,风景秀丽。一条溪涧依茅屋缓缓流淌,在屋旁溪涧上架了一座简朴木桥。用圆木数根,并列搁置两岸,桥面横铺柴棍,又用泥土覆盖,日久桥面两侧未经行人来往踩踏,杂草丛生,这座自然古朴的木桥与山林小道和谐相融,浑然一体,极富自然野趣,这与文人所追求的“简远、疏朗、古朴、自然”的居住环境风格相一致。徐秀才在这世外桃源过着耕读生活。农耕闲暇,以书、诗、画自娱自乐,常在桥上观景抒怀,过着“清静无为,修身养性”的田园生活。

——放生桥与佛寺

放生,是佛教劝教世人不杀生、积德行善的体现。佛典《梵国经》上说:“若佛子以慈心、故行放生业。”唐乾元二年()肃宗李亨诏天下建放生池81所。影响至全国各地在修建寺院同时,也会在大殿前正门挖池引水,放生鱼鳖并在池上架桥直通殿堂大门。桥,是僧人、香客放生鱼鳖水族生灵举行法事仪规(仪式)之处,也是行人进入殿堂通道,象征着从俗界进入佛门净土,故放生池上架桥,称为放生桥,也称功德桥。也有的佛寺依据环境在山门前或寺旁水域架桥放生。唐宋时南丰在较大的佛院也盛行在放生池上架放生桥之形制。如县城北三里二都始建于唐会昌四年()的金绳寺,在大殿正门前放生池上架放生桥,因是僧人明月所建,故名“明月桥”。县东北10余里有座始建于唐开元二年()金山寺,也建有放生桥,元代渐毁,僧人于元至元二十四年()重建。城西门四、五里的香山寺,寺旁溪流上有座元至元三年()善士金三修建的*港桥,凡香客进寺烧香,会在河岸处向渔民购置鱼虾在僧人引领下,登桥念完阿弥陀佛经文后,从桥上放生。在历史长河中,香山寺久毁,*港桥也是六毁六建,现桥是清同治元年()重建。但桥上放生习俗渐渐在岁月中消逝。

——泮池桥与孔庙

孔庙,是专门纪念和祭祀孔子的庙宇。孔子(公元前—前),春秋战国时期鲁国人,是春秋末期思想家、*治家、教育家,儒家创始人。自汉代以后,孔子学说,成为我国多年封建文化正统,被奉为治国安民之经典。孔子被历代崇为圣人。树为“万世文官表、历代帝王师。”

古时,在全国各地县以上城镇,几乎都建有朝谒、祭祀孔子的孔庙。南丰也建有孔庙,位于学宫西侧,正对县南门城关口(现实验小学校址)。孔庙建筑布局沿袭孔子家庙按中轴线布置的建筑格局,主要殿堂有大成殿,殿内悬挂孔子圣像。在大成殿前引水辟池,池形半月,称为泮池。正对殿门跨池构筑桥孔高耸石拱桥,称为泮池桥。它是孔庙建筑的主要标志之一,凡是朝谒孔子圣像时,必须登临泮池,步入高耸拱桥顶,仰见庄严肃穆、壮观高大的大成殿,倍增对孔子的敬仰。对于文人来说,登临泮池桥,喻意“青云直上”,进入殿堂叩拜孔子圣像,祈佑登上龙门入仕当官。

南丰孔庙中修筑泮池桥始建于何时,无史可考。但从清嘉庆六年()时起,每逢岁时年节列为对孔子祭祀庆典日。也就是说南丰孔庙内修建泮池桥至迟不晚于此时。直至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孔庙辟为南丰县高小。现八九十岁以上的老人大都见过泮池桥风姿。当时桥前是学校集会场所。不久,高小校舍扩建改造,泮池桥也就荡然无存。

——状元桥与书院

古时学堂也称书院,是封建社会传授孔子儒家思想的文化教育机构。始建于唐,盛于宋,传至清末。南丰在宋代建有“华林书屋”、“溪山精舍”;元代建有“水云书院”、“南丰书院”;明代建有“紫阳书院”、“南台书院”;清代建有“程山书院”、“嘉禾书院”。其中影响后世最为著名的是清道光二十二年(),将“嘉禾书院”改建的“琴台书院”,内有祭祀曾巩等文化名人先贤祠,讲堂、斋舍、文昌阁、半规堂等建筑。还沿袭孔庙建筑泮池、泮桥形制。在半规堂前挖有东西长、南北短,呈半月形泮池,也称学海。池底、池壁、护栏皆为石砌,池中引活水,并在池中南北向架桥,称为泮桥,又称状元桥。其桥式结构为石构平桥。这一组建筑寓意是喻义知识如同茫茫大海。桥,犹如航行在知识海洋中的船舟,驶向知识彼岸,进入仕途。科举时代激励了多少文人学士,在此书院苦读而“金榜题名”,荣获功名。上世纪初,原书院改为县初级中学,半规堂、泮池、泮桥风姿犹存。不久,随着校舍发展、改建,这组建筑就消失在历史记忆中了。

书院大门名曰“跃龙门”,门内还有一组庭院式古典园林。主要是通过桥、亭与周围自然环境相融成景。进入跃龙门,园林美景映入眼帘:只见呈一长方形大池塘水盈盈,莲荷水草飘浮,鱼虾嬉水其间,池岸桔树成林;一座双孔石拱桥如长虹卧波横卧池水中央,名曰“跃龙桥”,喻意学子“鲤鱼跳龙门”登入仕途之意。桥面两侧设置有低矮条石护栏,既可当防护,又可供学子坐憩;桥孔之间构筑了一座园形石构凉亭,亭柱间设有石凳,师生常在此坐憩观景。微风吹拂,池面皱碧叠纹,桥影、亭影、树影随波荡漾,给人一种景实影虚、景静影动、虚实相生、动静并济、奇幻缥缈的美感,故有“虹桥据要”之美誉,为古时县邑“八景之一”。引发了多少文人雅士诗兴,清代著名女诗人谭馥曾赋《游琴台书院》一首,诗曰:门外虹桥百尺长,肩舆过去芰荷香。回看鱼跃清波里,无数楼台入夕阳。

围绕以虹桥来组景,形成清雅的庭院式书院园林。莘莘学子在这幽静环境中苦读,利于潜心研习,丰富学识,熏陶美德,才能达天地之胜,使人变得聪慧,故有“静则生慧,钟灵毓秀”之说,在历代造就了一批栋梁之材。

五、古桥修建、管理、保护的几点启示

时至今日,衡量一座桥是否是珍贵的历史文物,主要从当时造桥时社会意识形态、*治*事、经济文化、造桥工艺、民俗风情等等方面来考察古桥,是否能成为当时历史的见证、社会变革的遗存、造桥技术的结晶、文化艺术的记录等来评判南丰古桥是否具有珍贵的文物价值。这就需要有翔实的史料和留存的古桥实物或已消失而又可考的古桥来进行综合评判。其目的是为了更好总结古时造桥、管理之经验与教训,传承后世,对今后南丰造桥、管理和弘扬桥文化,具有一定参考指导意义。

——揭开古时跨旴江之桥屡建屡毁原委

古时,县南门关口、东门外跨旴江之大型桥梁,从唐时始建浮桥起,自后年间交替所建石桥、石墩木廊桥、廊桥等桥式,兴废频繁,达数十次之多。难怪古人感叹“慨尝思天下事创始固难,图终亦不易。桥凡几兴废矣。”探其原委,古人只知道桥祸是“毁于天灾”或“毁于寇”。只肤浅认识到浮桥因“浮梁之旧”而圯,连接船筏缆索强度低,而被水流拉断,造成船筏冲开飘流。对于“石梁虽坚且壮,然终不免与水争势,水势湍射,与石交激,一或横轶奔放,聚万夫之力,不能挽之留”。古人虽认识到石桥因“石密(指桥墩)水怒”而毁,对其深层次水毁原因尚不清楚。因当时造桥技术落后,造桥没有图纸设计计算,对桥址处河床水文地质状况又未经调查分析,对恶劣的自然灾害估计不足、措施不力,造桥全凭工匠经验,一旦违背客观规律或考虑欠妥,或疏漏大意,均可能会造成桥毁人亡的惨祸。

史载,南门关口历代跨旴江之桥毁坏主因主要是水圯。从现存残址来看,古桥位于南台寺近旁的江面上,河床较狭窄,且南侧河岸呈凹形,一旦旴江上游山洪暴发,静静的流水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急流,会产生涡流,易造成溃岸和河床坑槽,水流紊乱,加大冲击桥墩力量。当时桥的基础,是采用埋设在河床沙层中“松木桥基”,古人虽然知道“松木桩基”可挤实泥沙,增加抗压力,减缓桥基的沉陷。但由于河床中泥沙沉积厚,限于当时打桩的设备落后,松木桩群很难深入泥沙层下的硬土或岩石层,仅落在泥沙层之中。长年累月,水流湍急,易将松木桩群之间及基底泥沙掏空,致使桩基悬空、裸露,时干时湿,易腐烂,桩基承载力下降,极易造成桥墩下沉或倾斜,桥身失去稳固基础就会塌毁。

桥毁另一个结构原因是桥的跨度选择不当,缺乏科学计算。以明代成化十九年()在东门外跨旴江建的通济桥为例来分析,该桥有15个石砌桥墩,每个桥墩高约8.7米,长约10.2米,宽约5.1米,其上架设木梁,再铺设木板为桥面,构成一座多跨石墩木梁桥。该桥东西长约米。由此推算桥的跨度(指墩台之间净距)约11.6米。而我国古代梁式桥单跨最大跨度一般规定为9~10米,这就超出了木梁跨度允许值。加之梁木自重,承受行人、车马重荷,如果是廊桥,还承受廊屋自重,以及风雨霜雪侵袭。梁木一旦超过本身负荷强度会弯曲、易折断,会造成桥塌灾祸。难怪,东门外跨旴江之大型石墩梁式木桥,建成后不到10年桥就垮毁了。

由此看出,古时跨旴江上大型桥梁,因桥基、跨度设计施工失当,是造成桥垮毁的主要原因。当然还有天灾人祸等原因也是不可忽视的因素。在近年来,桥梁兴毁,形成“屡建屡毁”、“屡毁屡建”的局面,经历了一个漫长复杂与桥祸作斗争的发展过程。从“屡毁屡建”体现出南丰古人自强不息、不甘失败、不畏风险、默默奉献、顽强拼搏精神。从“屡建屡毁”反映出古时造桥总体水平不高,承载了大多“桥毁人亡”的桥祸。当然,从失败中接受血淋淋的教训,也是一种弥足珍贵的特殊精神财富,同样也能让当时和后世人们警醒,供造桥借鉴。

——独创“桥田”、“桥山”,以备维护桥梁费用和木材之资

一座桥,建成运营若干年后,因材料、结构老化,或遭受天灾人祸而破损,要适时进行维护、修缮,这就需要一笔费用,南丰在南宋淳祐年间(--)独创了“置桥田收租”,供桥维修之资办法。在建桥之时或建成后,有热心善士在桥附近乐意捐资购田产,以收取租谷,供桥维修之资,这对及时维护桥梁,解决了资金无后顾之忧的燃眉之急,是项好的管理办法,在南丰古时很盛行。诸如,南宋淳祐七年()县令倡建修复南门浮桥。桥成,将剩余的捐建桥款,在附近乡村购置田产,每年收租66石谷,以作守桥工、水手报酬。九都*家桥,是清雍正十年()邑人*殿辉募建,桥成后,将余款购置一块每年能收取一百余石稻谷的田产,以备日后修缮桥梁之费用。十七都肖坊长济桥,是清乾隆八年()肖俊示募建,并置每年收十五石谷田产。二十九都沙湾上广福桥,是清乾隆年间(—)监生吴鼎元募建,并置每年收租百余石田产。五十三都吴田桥,是清乾隆年间(—)曾生、聂以芳等建,并置田产。县东小莱桥水圯,清乾隆三十年()是用“桥田收租”费用修复。未几又毁,田产收租费用不足,清道光四年()里人危木堂等合力捐资修复,并增加捐置田产,以备后续之资。

南丰上述古时建桥管理,采用“置田收租”以解决桥成后续维护、修缮费用,无疑是古时一项先进的管理模式。据桥史载,闽浙山区,在明清时才开始采用“置田收租”为桥后续之资的办法,大大晚于南丰古人早在南宋淳祐七年()首先实行的“捐赠田产”的好传统,这是古时南丰造桥管理解决后续维修之资的一项先进经验,早于邻省的一个见证。

所谓“桥山”,指专供修建、维修木桥之用的杉木所栽植的山地。南丰古时盛行修建木桥,这需要耗用大量木材,绝大部分为杉木。一旦木桥需维修或遭到焚毁、水圯,要能得到及时修复、重建,就可立即在桥址附近的山地上砍伐杉木,以供修桥之用,以免一时缺乏木材而延误工期,会给百姓带来涉水之苦。

南丰“桥山”多属善士捐资在桥址附近购置山地,专门种植杉木,一亩山地可植数千株,二十年后枝干挺拔,可加工造桥。清同治年间(--)有一善士陈民采用“邀会”(指入会者,每月捐出小额钱财,轮流收取捐资)办法,积少成多,可集中使用购置“桥山”。又有妙园大通寺、园通崇宁寺中僧人受其“桥山”影响,将寺内山地和将化缘募资购置山地,营造杉木供造桥之用。“桥山”受到官府保护和广大民众支持。不准在桥山乱砍乱伐,这既可蓄植杉木,以备造桥之用,也可增加桥山旁山地植被,利于桥址河岸生态保护,不易被雨水冲刷,而造成溃岸毁桥。

“桥田”、“桥山”是古时造桥、管理一项权宜之计。时至今日,随着社会进步,桥梁变革,虽对现行造桥维修管理模式已失去传承意义,但仍可借鉴,对启迪新的管理思路也是有益的,同时也是了解古桥文化遗产的一个窗口。

——古桥史料有待整理完善

时至今日,南丰有许多古桥由于时间久远,历史遗迹基本上都已湮废,古桥史料大都从历代《县志》和相关文史资料获取,尽管在历代史料中爬罗剔抉,但古桥史料仍较为贫乏,也许是笔者寡见鲜闻。目前从《县志》上所了解的古桥史料,几乎都是记述某个朝代、某乡、某地邑人主持、捐建桥的史料,极少有对桥式结构造型、规模、体量、造桥技术及艺术特点记述,往往是一项空白或记述含糊不清。如史料中常记有某某“捐资造桥”,究竟是浮桥、还是木桥,或者是石梁桥或石拱桥。记载“桥圯”原因,绝大多数未说及是天灾还是人祸或者是造桥的技术的原因,往往都是一概而论都说是“桥毁”。虽然是《县志》,毕竟不是一部专门论述造桥史志,不可能详细尽致,但也要给后人对桥一个梗概了解。这恐怕是编纂《县志》的人几乎都是文人,缺乏造桥技术知识有关吧。即使文人擅长文史知识,但涉及到桥影响社会经济发展、文明进步,意识形态、民俗风情等文史资料也很少载及。这对后世研究南丰古桥,因史料不足带来很大困难。据县文史专家研究,南丰修纂《县志》始于南宋,但又随着南宋亡国而亡佚。也就是说,记载南丰在南宋之前的桥梁史料大都缺失无考,加之岁月久远,留之古桥大都又湮废在沧桑历史岁月中,无迹可考。

南丰是诗书丰繁、文献之邦的“临川文化”发祥地之一。这就需要研究文史、桥史专家、学者通过文献资料收集、分析、整理古桥史料,或从考古遗址发掘,或深入民间调查造桥传说,或通过碑刻、铭文以及家传收藏的造桥合同、捐资造桥收据、乡规民约造桥事宜等等方面,来收集古桥文史资料。

有关部门对整理的古桥史料和现存古桥,应登记造册,详细记载古桥位置、始建、毁坏、修缮的年代及有关造桥费用,结构造型、尺寸,历史沿革,兴毁原因,古今现状,以及造桥技术和在历史、文化、艺术中的价值等进行建档备案,以供研究,为判定古桥是否符合文物保护单位及文物等级提供完整资料。

——加强对古桥的保护

古桥是人类文明的产物和社会经济、历史、文化的见证,是不可再生的文化遗产。南丰的古桥年代久远。长年累月在行人、车马重荷下,有时又受恶劣自然环境风霜雨雪、天灾和人祸等因素侵袭,加之造桥材料寿命限制,导致桥梁结构不断劣化、伤损甚至于有毁坏危险。又随着城乡扩建、交通发展、道路增宽、载重车辆增重、航道升级、水利建设等等因素影响,都有可能使留存至今的古桥面临被改造或拆除或掩埋的危险。

我们以位于县城西瑶浦的*港桥为例,来分析对古桥的保护,令人堪忧。该桥是一座薄拱石桥,始建于元至元三年(),距今已有年历史,六毁六建,现桥是同治元年()复建的。一百多年来,桥面遭行人、车马踩踏,已磨损得坑洼不平。如今,乡民在桥面上铺了一层水泥,抹平桥面,以供乡间农用车和电动摩托车,甚至小骄车通行。对古桥未通过现场检测、理论计算,就贸然行事,在桥上铺了一层水泥,虽然有扩散集中应力,产生被动土压力的作用,即使结构无安全之忧,但铺了一层水泥,却破坏了古桥原有风貌,使古桥失去了古韵。为了保护这座历史古桥,应禁止重载车在古桥上通行,应另建新桥供其通行。如需要对古桥维修,加固或修复,要进行全面调查分析,提出合理针对性措施,做到“修旧如旧”,恢复古桥原貌,让其不失去古貌、古韵。

对古桥保护,这不仅是桥梁工程界重任,还应要求全社会共同努力,通过网络、宣传册、出版物、影视等多种宣传形式向社会公布、依法保护,舆论监督,并制定保护措施,落实保护单位、责任人,进行定期检测,并坚持定期和不定期巡查,防止人为毁损。如遇重大自然灾害,更应加强巡查力度,发现险情及时采取措施,消除隐患,保护古桥安然无恙。

——复建南门关口古文明桥

古时,县南门关口跨旴江之桥,是古时通往近邻南城、黎川县,远至闽、粤等省之要冲。唐时始为浮桥,之后几经兴毁,从舟渡、浮桥、木桥、石桥、廊桥等桥式交替变更。据史载,建后大都毁于天灾人祸,桥毁修复或重建达三四十次之多。桥名初为通济桥,随着桥毁复建而更名为文明桥、宝庆桥、卧龙桥、济川桥、沙合桥等桥名。历经岁月沧桑,见证着历史风云变幻,是南丰古桥中最有代表性的佳作之一。可惜却久久湮废在历史岁月中。幸而在年建成“旴江索桥”,终于结束了在多年期间南门关口跨旴江无永久性桥梁的历史了。笔者建议,趁结合现在县西门、南门一带旧城改造之机,重建古桥代表佳作文明桥,再现当年带有亭阁或廊桥历史风貌的桥。古色古香、风姿绰约的桥型,与远处*峰山倩影,近旁的读书岩、曾文定公祠、南台寺、宝岩塔等名胜古迹交相辉映,和谐相融一体,映照在涟漪荡漾的旴江水中,再现出古时琴城八景之一“旴水拖蓝”之诗情画意的景观,展现出南丰久远厚重传统文化的神韵。建议拆除现有索桥,重建古时文明桥,是否符合县情民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仅供参考。

出品:南丰县地方文化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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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箱:nfdfwhyjz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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