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间,60年的光阴仿佛就像昨天飘然而过,漫步在宽敞的金碧路上,昔日那个穿着小西装,医院门前滚着铁环的小男孩,如今已是两鬓苍苍。
毫不疑问,作为老昆明金碧路旁最具规模、医院,医院确实当得医院这一称号。
80多年前的医院,是一个医院,医院住院部,也就是如今的5号楼,当年是一个漂亮的大花园,有各种的珍稀树木、亭台小楼、更有潺潺流水、百鸟欢鸣。
记忆碎片中,有我小学时的同学张卓琳的身影,她的父母皆是军医,居住在医院对面崇仁街的三元里巷内,记得她母亲曾告诉过我们,医院是从年开始建设,共耗资旧银元,方于年建成。
首任院长为秦光弘,医院期间曾历经波折,当时的云南王龙云曾亲自为医院题词,龙云的夫人李培莲也曾多次亲力亲为建医院而四方奔走。
此后,老医院还为纪念李培莲,而特设“红藕斋”。
那时的医院与金碧路,仅隔着一条窄窄的人行道,大门是厚重的木头门,走进门去,无论是二层的门诊部、三层的住院部都是青砖砌就。唯有一栋白色、二层的花园小楼被称为高干病房。
记得我们还是孩子时,医院常有医生来给我们做健康检查、种牛痘,还分发一种甜甜的五颜六色的糖果。
长大后我才知道,种牛痘是预防“天花”,而用冰壶装着的“糖果”,则是为预防小儿麻痹疾病的,可怜我们这些小屁孩不懂,还经常跑去医院小儿科找穿白大褂的叔叔、阿姨讨要。
在住院楼后面,有一个水塔,塔的旁边则是太平间,由于我们这群“捣蛋鬼”经常去医院摸鸟蛋、打野仗,故而经常看到有位背驼得很厉害的老人把亡人背出背进。
那时候,学校要学生学农、学军,其中学农的一项内容就是要在家中养蚕,而医院水塔附近就有很多又高、又大的桑树,春、冬两季我们这些小屁孩便去摘桑叶,夏季便去采摘桑子给外公、外婆和弟弟、妹妹吃。
而距“医院”不远处,则是位于书林街、渔课司街交叉医院。
记得笔者儿时常会被父母亲和昆明市第三幼儿园的老师们带去金碧路旁、医院看病、打针。医院是一幢白色的西式建筑。
老外公曾经告诉我,医院是年由“中华圣公会”所创建的“医院”,解放前凡是“教会”的教民和信众,都可在此免费得到治疗,而且医生大都从英国由教会选派而来,护士则被称为“嬷嬷”。
如今在渔课司街转司马巷口,还有一处建筑,是解放前专门为医院的医师和“嬷嬷”提供休息的深宅大院,后改为“三幼”的“托儿所”,我的妹妹和弟弟不满三岁时都在过该“托儿所”。
医院自年昆明解放后,便成为原昆明军医院,直到年更名为昆明医院,其中的很多医生、护士都是军队转业下来,不夸张地讲,这让医院整体医疗护理水平都是“棒棒”的。
大约是因为同在一条街、且都与儿童有关的缘故吧,我幼年在“三幼”时经常生病,记得当时幼儿园的“园医”张茹静,经常背着我去相距不远的医院看病、输液。
印象中,医院是一幢白色的英式小洋楼,楼顶的瓦片是红色的进口波浪式“洋瓦”,其内部一层、二层都是采用进口木地板装修。小楼的外边则是用“洋灰”、“洋砂”混合涂装,或许是经常去看病的缘故,我对这幢小楼一点都没有惧怕的感觉。
而顺着金碧路往盘龙江边缓缓地散步,便到了巡津街,老昆明人都知道,该街道是昆明市一条著名的“洋人街”,街道两旁举目都是洋别墅。
大约70年前,街道上的众多洋铺面,也都在销售着洋伞、洋烟、洋酒、咖啡、面包、手电、洋车等。
历史往往有很多的“巧合”,当百年前云南“不通国内,只通国外”的“米轨列车”开通后,很多戴着高高的礼帽、穿着西服的洋人开始“涌入”昆明,而法国人开的“医院”也因此在金碧路、盘龙江畔的巡津街悄然“问世”。
按照老外公当年的说法,巡津街的“医院”,是由法国人于上世纪30年代初建成的“医院”、昆明南城脚的“医院”合并而成。
而究其历史,“医院”竟然与开国元帅朱德有莫大关系。相传,年朱德任云南警察厅长时,便曾与唐继尧、云南茶王、云南锡王、云南铜王医院,医院于年落成。
医院落成后,不但收治警员及其家眷,也收治普通市民,后来龙云当政后,更将其更名为“医院”,其中亦含有惠济众生,普渡天下之意。
再后来,“医院”又成医院,60年代位于我家隔壁的原五华区政府副区长丁照奎,其医院小儿科主任,故我和弟弟、妹妹医院治疗。
一转眼,70年的光阴便成了追忆,当我走近“医院”的那栋灰白色两层小楼时,仿佛又想起童年时老父亲背着我去王燕茹孃孃那里看病时的情景,想起小楼内从法国运来的花色古怪的“瓷地板”砖。
供稿:张耀辉
编辑:陈希